司法确认之后,当事人就同一纠纷又起诉,人民法院是否受理?司法确认裁定书所确认的内容,在以后的诉讼中是否应该无需审理而一律认可?驳回申请后,当事人的权利如何救济?这都涉及到确认裁定的既判力问题,既判力的有无在极大程度上影响司法碗认制度的运行价值。按照民事诉讼的基本理论,作为前诉约束后诉的法律效果,既判力可以分为一事不再理的“消极效力”和先决事项约束此后其他诉讼中法官判断的“积极效力”两个方面。关于既判力的判断标准和正当性根据,理论界目前主要有四种观点:一是民事诉讼制度性效力说。该说认为,既判力是民事诉讼制度为实现其解决纠纷目的所不可或缺的结构性装置,是民事诉讼制度性的效力。如果没有既判力,确定裁定的判断就会随时被推翻,纠纷就永远不会得到解决;二是程序保障下的自我责任说。该说认为,当事人一旦在前诉中获得程序保障,就产生了在前诉中应当尽力提出主张及证据的自我责任,如果当事人不能把握此种法律所赋予的程序保障的机会,就应当自己承担责任;三是制度性效力与程序保障自我责任二元根据说。四是国家审判权说。目前学界的主流观点是第三种观点。结合司法确认制度自身的结构和特点,赋予确认裁定书以既判力及赋予何种程度的既判力,应该着重考量以下因素:(1)是否符合司法确认制度设立的根本目的;(2)司法确认制度中程序保障的程度。包括是否为发现和查明事实规定了严格的程序,是否为当事人充分展开证据对质提供了程序保障,是否在程序中严格遵循法律规定;(3)司法确认制度中是否具备当事人自我责任的基础;(4)调解协议对司法确认最终效果的影响程度。据此,笔者认为,司法确认裁定书应具有一事不再理的“消极效力”既判力,理由是:(1)从人民调解协议的性质看,人民调解协议是一种法定的纠纷解决方式,经司法确认后的人民调解协议不仅具有当事人合意的实质正当性基础,也有特定司法审查程序的程序正当性基础,经司法确认的人民调解协议与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等具有同质性;(2)从司法确认制度目的看,如果允许当事人就原纠纷另行起诉,不仅人民调解制度形同虚设,而且由于原纠纷随时可能再次成讼,造成当事人时间和精力上的极大浪费,不符合司法确认制度简便、快捷解决纠纷的根本制度目的;(3)从程序的自我责任角度看,尽管司法确认程序不具有普通审判程序一样的程序保障,但依然存在产生当事人自我责任的基础,即双方当事人的合意。既然双方自愿达成协议,并共同自愿选择将协议交法院确认,就应受此拘束。这是民事领域处分原则的应有之义。对于司法确认裁定书是否会有积极的既判力,即是否对后诉中法官的判断产生拘束力,笔者认为,答案应是否定的,理白是:(1)从程序上看,司法确认的程序保障程度较弱。司法确认程序以双方当事人合意提起,审查程序较为简单快捷,弱化对抗,强化合作,无法确保司法确认的内容完全是纠纷的本来面目。否则可能增加确认程序的负担,使其丧失本来的优势;(2)人民调解协议是双方让步的结果,已经与事实的本来面目不一致,并非纠纷的真实情况。